■ 沈建光

　　2025年开年以来，香港恒生指数上涨超过15%，验证了笔者去年年底对港股的乐观判断。实际上，A股市场近期也表现不俗，10年期国债利率同样明显回升，金融市场正在释放出中国经济可能逐步改善的积极信号。

　　2024年经济触底回升背后

　　2024年中国GDP增速达到5%，超出了市场预期，但实现过程一波三折，前高、中低、后扬，颇为不易。去年9月份宏观政策大幅加码，功不可没；中国经济的新旧动能转换持续推进，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也不容忽视。

　　2024年一季度中国经济超出预期，但是受到财政支出进度偏慢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二季度以后中国经济下行压力加大，通缩风险上升，市场预期低迷。9月份政治局会议决意加大逆周期调节力度；一系列稳增长、稳股市、稳楼市政策持续出台，12万亿债务置换彰显魄力，终于扭转大局。

　　2024年四季度，中国GDP同比增速达到5.4%，明显超出市场预期。同时，核心CPI同比增速也从低位反弹；工业企业利润同比增速明显回升，甚至在12月份转正。这表明中国经济供需开始改善受到多方面证据的支持。

　　除了政策调整，笔者以为持续进行的新旧动能转换也是支撑2024年中国经济的重要因素之一。在房地产部门深度调整之际，地产以外领域的投资表现良好，成为了中国经济需求端的最重要支撑之一。具体而言，占中国固定资产投资约四成的制造业投资2024年全年增长9.2%，而高技术服务业投资同比增长更是高达10.2%，剔除地产的民间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6%。这表明地产以外领域的扩大再生产正在逐步对地产部门形成替代，新旧动能转换持续推进。

　　三大因素推动2025年经济持续改善

　　在2024年四季度经济底部回升之后，中国经济在2025年迎来良好开局。特朗普关税压力低于预期；DeepSeek模型发布引发全球重估中国创新能力，鼓励、支持、引导民营经济发展提振企业家信心；从比肩“四万亿”时期货币、财政政策的表述来看，政策刺激有望保持较大力度，2025年经济有望持续回升向好。

　　首先，特朗普政府关税压力可能低于预期。特朗普上任之后，对华仅仅加征关税10%低于此前市场60%的预期；验证了笔者在此前多篇文章中的观点，特朗普的关税政策可能扰乱本土供应链，与提振美国制造业的政策目标矛盾，还可能推升通胀，未必能够完全落地。特朗普也提出了上任100天之内访华的期待，不能排除与中国协商解决贸易分歧的可能。此外，当下特朗普提出“对等关税”、声索格陵兰岛主权等主张使得美国和其主要盟友间出现分歧，客观上有利于中国改善与其他西方国家的关系，打破拜登政府时期孤立中国的封锁圈。

　　其次，中国经济新动能的影响逐步超过旧动能；在创造中国经济新动能过程中，民营企业发挥了重要作用。年初以来，DeepSeek模型发布引发对中国创新能力和国家竞争力的重估；《哪吒之魔童闹海》掀起观影热潮，电影票房冲进全球前十，不仅仅成为了中国消费的亮点，也成为了中国文化输出的代表；而比亚迪等汽车公司在自动驾驶领域的突破则再度巩固了中国在新能源汽车领域的领先地位。投资者也对上述进展反应积极，资本市场叙事发生改变；股票市场明显回暖，而中国资产也实现了初步重估。

　　在笔者看来，作为经济领先指标的股票市场出现回升并非偶然：经历了多年的培育、曲折与反复，以科技、创新、数字为代表的中国经济新动能，正在逐步超过以房地产为代表的旧动能而成为中国经济的主导性力量。同时注意到，民营企业在中国经济形成新动能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毫不动摇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保证各种所有制经济依法平等使用生产要素、公平参与市场竞争、同等受到法律保护，更加有利于中国经济完成新旧动能转换。

　　再者，对2025年中国经济构成利好的是中国政府较强的政策驱动。继去年9月份逆周期政策加力之后，12月份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对2025年宏观经济政策的定调也非常积极。“积极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货币政策”的表述完全可以与2009-2010年“四万亿”投资计划比肩，政策力度不可低估。笔者认为，很多政策会在今年一季度到二季度开始真正对经济起作用，大基建投资和消费增速都会有明显回升，因此只要出口不太差，2025年GDP增速应该会超过去年。从1月份超出预期的金融数据来看，政府债券融资和企业融资表现突出，可能是政策逐步落地的体现。从目前看，房地产的下行压力仍然是中国经济的潜在风险之一。如果能取消上海、北京、深圳、广州的全部限购措施，允许人们可以自由置业，房地产市场止跌企稳则更具支撑力。

　　总体而言，中国经济最差的时候已经被甩在身后；2025年中国经济增长可能超出市场一致预期。投资者应对中国资产更加乐观而具有信心，而中国股票或在2025年迎来历史性估值重塑。（作者系中国统计学会副会长）